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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指甲断了皮肤磨出来无数个口子血淋淋混合着泥土,却未曾见他停下半分。挖了许久终于瞧见一个紫檀木的木盒,他将她取出来捧在手里,朱棣几个呼吸间,嘴唇已然发白:“原来这一切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是说一年后叫我亲自来接你吗?如今我来了,你却走了,你终究是喜欢捉弄我的对不对?永乐,快十年了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如今还有了我们的孩儿,为何你如此狠心抛下朕。”心如刀绞,紧紧地捂住胸口,摇着头,潸然泪下。
他活了一辈子没曾流过一滴泪,他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只当是伤心才会如此。原来哭不只是伤心那么简单,那是悲伤,难过,愤怒混在一起揉碎了跟玻璃渣子似的再往他的心上扎。滑破了他的心不停的在流血,很疼可是又喊不出口,原来这便是哭的感觉!
他的记忆开始回到过去,离宫那日,她说:“你要等我啊,等我真的可以陪伴你的时候,你要来接我哦,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她曾经说这一对戒指能锁住彼此的情意,锁住彼此的心,可是为什么就不能牢牢地锁住我们的缘分呢?回想过去,往事如烟,记忆的缕缕烟雾在他的鼻腔里盘旋着,他禁不住这苦涩的刺激,它埋葬了红颜,也埋葬了他那跳动的心。
帝王路,红颜情。从来红颜与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她那略略低眉颔首的羞涩姿态,那微微上扬的万分淑仪的嘴角,那水袖轻挥的盈盈身段,那柔弱细软又声声含情的声段。如今只能在回忆里,看到!
朱棣面色沉重,雨水顺着他的碎发留下来,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冷声不改初衷,恨声道:“朕无法面对,朕做不到,朕真的舍不得你走!这些年你已不知不觉地渗入到我的身体里、思念里、甚至是灵魂里。
你问,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是一念钟情啊!永乐,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爱过的女子,朕遇到了,又教会朕什么是爱,如何去爱,可你却又离开了朕。你.....为何宁愿化作灰烬,也不肯一副尸骨给朕?”
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了起来,只有他低低的呢喃:“现在看来,朕是不是做了个看不到摸不到的梦呢?梦里那么美那么快乐,但是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全部都没了....朕好像一切都没了!”仰起头,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
“你曾经说过,以后不管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你都要跟着我,如今你是不是也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呢?也是啊,这黄泉路上多孤寂,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飘荡,叫我于心何忍?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呢?!等着我,等我!!”心中泛苦,深深隐藏的悲伤一下子爆发了,双手掩面痛哭失声,奔流不止的泪水顺着指缝一点一滴地落入泥水里。
不知跪在地上过了多久,朱棣闭着眼,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呼吸开始逐渐凌乱。体内翻滚着的寒意跟撕疼正一点点地摧残他的神志,越来越强烈。突然间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下。
见朱棣要倒下,幸亏朱棣身边的小公公一直跟在他身后,忙上前扶住他。起初小公公一时间也是万分恐慌,他可从未见过如此的朱棣,朱棣在他心里是个面寒心冷的帝王,做事说话一般是没什么温度,如今怎会在此抱着一个骨灰盒哭的如此伤心。便是为了一个顺德妃吗?
一颦一笑一伤悲,一生痴迷一世醉,百转千回乱相思。
朱棣在李永乐逝世后,因为缺少高参和贤内助,行事任性,脾气暴躁,宫人皆惴惴惧。并且,后宫空闲,文武百官上奏让皇上选秀,或者立新后。若李永乐还在或许朱棣会将她立为皇后,可如今皇后和她都先后而去。
便对百官说道:“帝亦不复立后!”千百年来,多少人追捧着独孤伽罗与杨坚的一夫一妻,谁都忘了,这一句静静躺在浩瀚史籍中的“帝亦不复立后”。
朱棣那天从鸡鸣寺会宫之后,便又一人骑马去了圈进齐王朱榑的府邸。上去便狠狠揍了齐王一拳,这一拳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齐王被打倒在地捂着被打红肿的脸,看着朱棣双眼通红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朱榑一诧,不明所以吼道:“皇上想打我,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不然,我揍挨的可是不明不白,气急了我可也是会还手的!”
朱榑虽然有些懵,被人莫名其妙猛的一打自然心里头也来了气。看到如此暴怒的朱棣,朱榑仍旧不害怕,小的时候他们对弈过数次,如今身份不同了长大了,可若是真打他可也不怕,反正如今已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只剩下这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他也正想着找人好好打一架,让这无聊的生活添加一些激情!
朱棣激动得难以自持,眼中的光渐渐转化为寒透底的暴戾,一脚踏去:“若不是你无故造反,永乐便不会被逼去鸡鸣寺。若不是你宣告天下为了她而造反,她便不会有孕都不敢回宫。若不是你自私的想要去占有,若不是怕连累朕,她便不会躲在寺庙里即便是生产时难产,也不肯派人回宫通报朕。
她就连死也不肯告诉朕,她怕朕会难过,会为难,她处处都想着朕,也处处把你摆在心里。他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亲人,可你呢,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朕,害了永乐,也害了你自己。如今大家都不能圆满如意了,你可满意,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