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她美的女子不能说没有,最起码他的属下红蝶就不比她逊色,而且比她多了一种风情万众的风韵。
但是,他知道,他爱的不是她的美。
他望着她冷澈如水的双眸,那透澈幽深的双眸里,包含着倔强,冷淡,包含着恨意,但,纵是如此,她的眸中仍有一丝柔和。
就如同不管是在何情况下,她都是善良的。
他喜欢她,不为任何理由,只为了喜欢而喜欢。
她心中有个龙莫,无所谓,既然她遇上了他,就是有十个龙莫,他也要把他从她的心中驱逐出去。就先从丫鬟开始罢。
他斜倚在椅子上,他悠悠说道:“你这个丫鬟,是不是该尽你的本分了?”
衣云凝眉,问道:“什么本分?”
“告诉你,做我的丫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口渴时,要为我端茶递水;
“我用饭时,要为我倒酒布菜;
“我歇息时,要为我宽衣解带;
“我沐浴时,要为我擦肩抹背;
“我无聊时,要为我抚琴唱曲;
“我忧愁时,你不许欢喜,要替我分忧;
“我高兴时,你不许忧愁,要和我同乐;
“寒冷的冬日,你要为我暖床;
“炎热的夏日,你要为我驱蚊;”
君凌天俊邪的脸上浮着得意的笑,他那勾魂般的通透黑眸紧紧盯着她。
衣云细细聆听,这些的确都是身为一个丫鬟的本分,没什么过分的,以前做外婆的丫鬟时,她就是这么做的。
可是,要她如此去伺候一个恶魔,心中终有不甘。
看他那么得意的宣布,衣云就觉得恼怒,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恨,衣云恨得牙痒痒,手中若是有一条鞭子,她会毫不犹豫地抽向君凌天,对,就抽他那张臭嘴,抽个稀巴烂。
就是那张嘴总是很轻易地撩起她的怒气。
“还有么?”衣云淡淡问道。
“就这些吧?暂时没想到,想到了再补上。”说完,闭上眼睛,仰躺在椅子上。
“该做你应做的事了。”
“那你是口渴了,还是腹中饥饿了,是无聊了,还是忧愁了?”衣云忍着怒气,问道。
“做丫鬟应该主动看出主人的需求,我现在很闷,你是不是应该为我解闷呀。”
此时此刻,衣云是亲身体会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无奈了。
谁让自己和娘亲的小命就捏在人家的手中,一个不高兴若是杀了自己,还不是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她不怕死,只是娘亲不能死,若不是为了让他帮娘亲到战场,衣云真的很想和他对着干。
但,她不能。
只能任心中怒火狂烧,面上却盈盈一笑,“不知你想听什么曲子?”
“随意吧。”君凌天眉毛轻挑,得意的一笑。
衣云环顾四周,小船的屋中,布置得极是简洁,未曾放有乐曲。衣云眉头一凝,难道要让自己清唱么?
“可是,你这裏没有乐器,衣云怎么演奏。”
“自己想法子,我正烦着呢?”君凌天仍旧闭着双眸,悠然说道。
忽见小几上,有两个青花小瓷碗,碗下有两个小瓷碟,不禁心中一喜,就用它们了。
顺手拈来,两只碟子重叠,用右手中指和拇指夹住,如莲藕般的雪腕轻轻一摇,叮当几声,很是清脆悦耳。
君凌天闻声,唇边溢出一丝浅笑。
在碟子的清脆伴奏下,衣云朱唇轻启,歌道:
<small>十里楼台依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small>
<small>殷勤自与行人语,不似流莺取次飞。</small>
<small>惊梦觉,弄情时。</small>
<small>声声只道不如归。</small>
<small>天涯岂是无归意,挣奈归期未可期。</small>
衣云很少在人前放歌,此刻她那特有的极负魅力的声音在船舱里回荡。
清雅而馥郁的歌声刺|激着君凌天的耳膜,让他沉迷。
歌罢,衣云凝立片刻,“不知主人还有何吩咐。若无事,衣云想去瞧瞧我的娘亲。”
“还没伺候好主人,就要溜呀。随我去用饭罢。”说着,君凌天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