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畏的话让杜衡很有面,但是自己和吴不畏分开差不多三月有余,此时时机正好合适,便又起了考量的心思,想看看这小伙在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
杜衡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于桌子上,目光直视吴不畏,“调理阴阳,温暖肝肾,达到充养下元的目的,这个思路没错。
那如果让你来治,你如何用药?这个治疗的节奏又如何把握?”
中医治病,难在辩证,只有辩证得出,如何治疗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现在很多问题,恰恰就出在治疗这个环节上。
不是用药不准确,就是为了多开药,破坏了整体的治疗节奏,从而让治疗变的缓慢,或是根本不见效。
而且宋科长的这个病,成因较多,一旦拿捏不好治疗节奏,用药太轻不见效,又会在药物的催化下,慢慢形成顽疾,反而会让这个病变的更加复杂。
可要是用药太过,只是一味的温暖肝肾,让缩腹的宗筋得不到缓解,即便以后不再回缩,小便恢复正常,可它的功能也会变的单一,除了上厕所,也就别无他用了。
患者才三十来岁,正是身强力壮之时,这种结果所造成的后果,说轻点,那就是妻离子散,说重点儿有可能家破人亡。
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是个正常人,三十来岁就要守活寡,还能跟你白首偕老的人,可不多啊。
等到杜衡问完话,所有人的视线就转到了吴不畏的身上,一时间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开始围绕吴不畏。
甚至有些年龄稍大的人,还有一丝丝的羞愧。
这么多有经验的人讨论,最后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拔了头筹,这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虽然这些人的目光很复杂,但是却没有人质疑杜衡这个裁判。
这候 .c*om 章汜。现在的杜衡,这三个月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他们乖乖闭嘴,并俯首称臣。
吴不畏对于这样的眼神,在卫生院的时候就已经习以为常,此时的他只是安静的在思考杜衡的问题,对于那些盯着他的眼神,他并不在意。
略微考虑一下后,吴不畏心中有了思路,从容不迫的说道,“肝藏魂,肾藏精,第一步先温暖肝肾,从而舒缓患者的情绪,释放情志,减轻体内寒气的同时,治疗缩阳入腹的问题。
&#24378&#29306&#32&#32&#35835&#29306&#12290嗯~~~,用药的话,桂枝、肉桂。。。。。。”
说着又微微停顿,略作思考后接着说道,“其中吴茱萸应该重用,加至二十五克。”
马医生也是听的微微皱眉,吴茱萸有温补肝肾,涩精固脱的作用,用到这里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吴茱萸有小毒,一般用量为1.5-4.5克之间,很少有用到十克往上的。
而且在其他用药均为十克左右的时候,这个二十五克的量,着实有点惊人了。
虽然你吴不畏是杜院长手把手教出来的,杜院长用药比这个剂量还大,但是你吴不畏毕竟只是一个,刚毕业一年的本科生,这么大剂量使用,有点太不稳重了。
想到此处,马医生缓缓举手晃了一下,吴不畏看到后,便停了下来,“马医生你说?”
“我就一个问题,吴茱萸用在此处很恰当,但是这个用量是不是稍微有点重了?吴医生对此有什么解释?”
吴不畏轻吸一口冷气,缓缓说道,“《皇帝内经》有言:诸寒收引,皆属于肾,而患者有寒气上冲之症,可见体内寒气之重,不是一般温阳药物能解决。
而吴茱萸走肝肾两经,可以做到既温肝又暖肾,一药两用,且刚好对症,而且我还佐以桂枝,用来平冲降逆,所以这个用量不算大。”
有用量依据,还有佐药相配,马医生微微一想,便示意吴不畏继续。
而此时李树勋却是两眼放光。
同样都是杜衡的师弟,嗯~~他其实是师兄,这个略过不说,单单吴不畏跟随杜衡一年的成果,就让他这个新晋师弟眼热不已。
自己跟着李建卫三年了,也没现在吴不畏的实力啊,看来自己以后,还得抱紧师兄的大腿才行。
以自己多三年的硕士学习经历,他相信自己的进步,会比吴不畏快一点的。
吴不畏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神色,而是继续仔细思考,想着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这个治疗过程不能太长,三到五副药最好。
当患者肝肾得到温养,就必须增加育阴入肝的药,用来以阴化阳,以阴补阳,继续减轻缩阳入腹的症状,还能缓解宗筋,不至于伤本。
用药的话。。。。这次就在刚才那个方子上,添加。。。芍药甘草汤?”
说道最后,吴不畏的语气微微有点低,显得有点不自信了,并转头看向了杜衡。
杜衡回以微笑,只是让他继续说。
而这个微笑,也让吴不畏信心大增,“此方用桂甘的辛甘化阳,用芍甘的酸甘化阴,以阴补阳,降逆冲气。
再往后,便可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减附子,做到温阳不伤阴,循序渐进便可。”
话音落下,也表示吴不畏此次的回答结束,办公室的众人全都沉默不说话,有人低头沉思,有人恍然大悟,也有人脸色通红。
杜衡保持微笑不变,笑问吴不畏,“后续治疗,维持前方不变,只做剂量加减?”
制大 制枭。“是的。”吴不畏看着杜衡的笑容,突然有点忐忑。
如果是以前,自己要是说对了,杜衡会很明白的说出来,如果没有说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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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往后靠了一下,轻声说道,“我给大家说个典故吧,有些人或许已经看过,那也当第一次听。”
古时,成都府有一人家,男人到中年,却膝下无子,于高人处求得一方,但是药成之日,却以身死。
而此人家中,有一七十老奴,弯腰驼背,腰脚皆疼,只能曲身而行。
男人妻子褚氏,见丈夫已死,造好之药无用,便将此药赠与老奴。
老奴服药数日,一日对褚氏耳语:“自服此药,甚有效验,周身诸病皆已痊愈,房事更是如少壮之人。”
褚氏与其私通,后有孕,时过四月,褚氏显怀,事不可瞒被母看破。
母深究其由,褚氏道出实情,其母便将老奴打死。
&#24378&#29306&#32&#32&#35835&#29306&#12290因折其腿骨,髓漏皆如金色,多试有验,是名‘老奴丸’,又被医家成为‘苍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