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顶级流量的妇女之友(1 / 1)

第192章 顶级流量的妇女之友邵伯林一直对《簪花仕女图》很感兴趣。曾经几次三番想以它为主题设计一套纪念邮票。这一会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我记得它可是辽博的镇馆之宝啊!”“的确如此,”沈从文点点头:“无论这幅画的作者是否是周昉,都不能否认它在古代画坛的地位。”“可……?您又是从哪里判断《簪花仕女图》不是周昉的作品?”邵伯林从没在这方面有所怀疑。因为辽博自始至终都对外宣称,镇馆之宝为唐代著名画家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平日里,沈从文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一看就是位非常好说话的老头。这会一聊到自己最喜爱的话题,举手投足间反倒有了几分老学究的模样。舞蹈理论大师吴小邦,一见对方这幅表情,立刻就近找了张凳子。和他同一个举动的还有曹禺。他俩都清楚,以沈从文的性格,定是要说上好几个回合。这是他在博物馆当讲解员时,养成的习惯。只要有专业人士前来求问,沈老不但会不厌其烦的细细讲解。临了,还会给对方写下十几页的详尽资料寄去。生怕耽误了对方的学术研究。这一会,西斜的日头正迸发出最后的辉煌。“其实,要想判断《簪花仕女图》是否为周昉所画,看这幅《都督夫人礼佛图》就能明白一二。”沈从文说完的同时,大家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桌上的这幅画。无论屋里的几位是哪个领域的专家,此刻都只对眼前的画作感兴趣。辽博的镇馆之宝,竟然不是如雷贯耳的唐代著名画家周昉?这瓜可不小,得赶紧来尝尝。江山这一会就站在《都督夫人礼佛图》的旁边。由远及近拍下几张照片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速写本。《簪花仕女图》是全世界唯一公认的唐代仕女图传世孤本。艺术价值之高,远超周昉的任何一件作品。在清代之前,《簪花仕女图》跟周昉根本没有丝毫瓜葛。直到这幅画被清朝著名收藏家安岐纳入囊中后,才忽然冒出了《簪花仕女图》是周昉的作品一说。之后,《簪花仕女图》的声望便一路看涨,直到巅峰。在江山看来,不无升值炒作的嫌疑。反正《簪花仕女图》上即无作者的落款,也无名家的题跋。画技与画风又的确和周昉很像,把他两连在一块的确能让人信服。一想到周昉,江山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此人出生贵族,好文善丹青。宋代的《宣和画谱》曾这样形容他:传写妇女,则为古今之冠。未成名前,他笔下多为袒凶路乳的唐代皇家贵族美人。不仅形似,而且神态到位。代入感极强。这位比唐伯虎更早的春攻图大师,最具传奇色彩的一幅画为《春晓秘戏图》。男女主角分别为当时的顶级流量:唐玄宗与杨贵妃。这幅十八禁的写实小黄—图,描绘了男女主角在四位女配的帮助下,毫不费力的二二三四。忽略动作专注细节,你会发现这幅图上的每一位妇女,都被周昉刻画的惟妙惟肖。无论是妆容还是衣饰,又或是朱唇和皓齿……哪怕就是一根头发丝,都看得令人心醉。晚明的大画家张丑,重金求得此画后,还洋洋洒洒为其题了篇黄跋。足见其对此图的珍爱。无论盛唐晚唐,都无四零四之忧。民风开放,官风更开放。像周昉之妙笔,必定如鱼得水。一时间,效仿周昉之流数不胜数。所以江山认为,要想确认一幅没有落款的画作是否为周昉所作。最聪明的办法,就得从它的年代入手!“如果说《簪花仕女图》真是周昉作画,”沈从文缓缓说道:“那它就应该是盛唐时期的作品。但,那幅画上的许多细节却显示出了截然相反的年代特色。我们先来看眼前这幅《都督夫人礼佛》,这幅壁画毫无疑问出自盛唐时期。”樊锦诗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常书鸿也肯定道:“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也同意这点,”沈从文指着都督夫人的脑袋:“盛唐时期的妇女,发髻上簪的花都是小朵,常以数朵并入发髻。而《簪花仕女图》上的妇女,却都是夸张的硕大花朵,放在一块看起来极其不……协调。”一幅速写轻轻放在了都督夫人的旁边,沈从文目光落下的同时,话音也稍稍停顿了一会。黄永钰定眼一看,乐了:“小江同志画得就是《簪花仕女图》中的六美之一,没见过那画的同志可以先将就着瞧一眼。”“我来瞧一眼,”曹禺没见过,赶紧站起了身。吴小邦倒是见过一回,但当初根本就没留意什么大花小花。于是,也跟着走了过来。与此同时,不少位老干部都望向了桌面上的一张速写纸。其中,也包括了沈从文。他看得格外仔细,发现图上虽只画了一位美人,但大体线条却十分符合原画。于是点点头笑了起来:“小江啊,你之前临摹过《簪花仕女图》?”“我是按照图册临摹的,”江山一五一十道:“真迹倒从没有见过。”后世放大的细节,更能体现画作者的极致画工。《簪花仕女图》表现了唐代贵族妇女们的业余生活。拈花、拍蝶、戏犬、赏鹤、慢走,以及懒坐。江山画得这位,就是其中的“戏犬”。“已经很不错了,”沈从文指着美人发髻上的大花,说道:“各位请看,如此大朵簪花的习俗,直到晚唐才会出现。”“但我之前听辽博的专家分析过,”邵伯林疑道:“《簪花仕女图》图上的发饰细节,也很符合盛唐的特色。”沈从文微微一笑,他也知道邵伯林说得是哪一位。“邵老师,”在江山看来:“如果后朝画前朝的习俗特色,很正常。”邵伯林点头同意。“但如果前朝的人画了后朝的习俗,那肯定就说不过去了。”“你也是……?”邵伯林决定追问到底:“从大小簪花上得出的结论?那未免也太片面了。”“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江山的话在继续,沈从文渐渐向他的方向侧过了身。“宽衣大袖,”江山指着速写纸上的美人:“袖长平地……从服饰上来看,都属于晚唐至五代的着装习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周昉的佳作都有记载,而这幅画无论是著名的《宣和画谱》、还是南宋的《画继》,都没有提到过《簪花仕女图》的作者是周昉。”书画界的鉴赏泰斗谢稚柳,也提出了与沈从文同样的看法。一切细节都在证明,《簪花仕女图》应出自晚唐,甚至是五代的不知名画匠之手。到后世,随着出土文献的不断壮大,连宋代画家的说法都冒了出来。江山同志的一席话,令在场的老干部们听入了迷。虽然这画那画的不大了解,但眼前这位小同志的话听上去倒有几分官方解说的意思。“小江,”沈从文实在忍不住了:“看来你真的非常了解古代妇女的衣饰。”“他不只是了解妇女,”黄永钰早知道那小子的底细:“江山是个小人书的画师,对于古代百姓、官场、战场的那些个衣饰器械,他都很了解。”“画个小人书要了解那么多知识?”沈从文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看上去很简单的行业,也藏了不少乾坤啊。”“关键是热爱,”江山套用了沈从文数载之后的话:“因为喜欢,所以可以做到极致。”“嗯!”“说得没错。”“他这点倒很像我。”在场的大家们,无一不是把自己的所爱发挥到了极致。这一会,樊锦诗再看向江山,更觉得亲切了。“看来这辽博的镇馆之宝也是存在争议的,”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