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晚上,呼雅泽有事回来晚了一些,敖岚早已沐浴完,正倚在榻上看书。

她穿了一件粉蓝色绸衣,蓬松乌黑的长发散着,红唇微抿,专注于书中内容,细长脖颈向下折出一个脆弱的弧度,肌肤细腻玉泽,在灯影下发着淡光。

看上去乖顺柔和,像只雪白娇憨的兔子。

呼雅泽眼神痴迷,静静欣赏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去沐浴。

他很快出来,敞着胸襟,露着精壮的胸膛,大步朝床榻走去。

那急促的脚步声让敖岚想集中注意都难,她自书中抬首,目光触到呼雅泽胸口,贲张的胸肌间有道明显的沟壑,还有水光。

他连擦都未擦干,可见有多心急。

敖岚移开目光,身子一阵发寒。

有些惧怕看到他的身体。

平日里穿上外袍,他看上去貌似瘦削,脱衣后却有一副强壮的身躯。

尤其是胸口和臂膀上硕大的肌肉,更显得她像棵纤弱的小草,不堪一折。

他狠狠欺负她时,她捶打他,体会过他那因兴奋而坚如硬石的肌肉力道,对他而言,她的任何反抗说是蚍蜉撼大树不为过。

她自小没得过父皇什么关注,从小一起玩的除了童年的霈儿,就是侍女和内监,遇见呼雅泽之前,她从未跟成年男子长处过。

等她被呼雅泽得手,二人有了些床榻上的亲密事后,她才知成年男子身上会有这样的攻击性和侵略性。

暴风雨一样席卷而来,令她战栗。

彼时她还未到出嫁年龄,无人告诉她床榻之上男人会那样可怕,面对呼雅泽的强取,她回回手足无措,被他欺负得只会无助的哭,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直到现在,她的惧怕都未曾消过。

“在看什么?”呼雅泽打断了她的神思,掀起被子钻进她被窝,将她一把搂到怀中,在她发间和脖颈间深嗅。

敖岚侧首躲了躲他,不愿回头看他,“让我看完。”

呼雅泽就伸着脖子凑过去看,是一本名叫《至尊娇颜》的书,里面还带着插图。

敖岚恰好翻了一页,书页上出现了一女四男的画面。

中间那女人戴九旒冕,一副女皇装扮,四周围着的四个男人风格各异,有威猛的,有柔弱的,有儒雅的,还有邪肆的。

呼雅泽蹙眉,再扫一眼另一页上的文字,在写什么“女皇召幸武林盟主某某……”,他眉头皱得更紧,浑身不自在。

什么人写出这样的邪书,祸害良家妇女。

呼雅泽存心不让她看下去,就拉住了她的手。

敖岚一心想看完这一章,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反应过来后,又气又羞,立刻抽回手,扔下书就打他。

见她不再看那邪书,呼雅泽遂了愿,身上却又起了火,求着她,“好岚儿……”

“你恶心!”

“天天见,怎会恶心,乖……”

呼雅泽带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

……

敖岚怀疑他是故意把她新得的戏本弄脏的。

她忙不迭地将戏本扔掉,又洗了好多遍手,见他倚在榻上,大敞着胸膛,还像是在回味,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敖岚拉着脸上榻,被他一把抱住打了个滚,他还好意思问:“哪里得的书?”

敖岚没好声气,“是冯玉嬬给我推荐的戏本。最近好些人都在看,我正看到要紧处你就……”

她气结,说不下去了。

呼雅泽不怎么正经的笑着:“不就是那女皇要跟武林盟主睡觉么,还能有什么新奇,你若想知后续如何,我们重温一遍可好?”

他含住她白软的耳垂吸吮,低声道:“保准你比女皇还快活。”

敖岚真是被他缠得烦躁无比。

她不知别的夫妻如何相处,自少女时期起她也看过不少戏本,里面一对对相爱男女婚后无不是同德同心、琴瑟和谐,过着你抚琴来我吹箫,我吟诗来你诵曲的日子。

而她的夫妻生活,大概除了吵闹冷战就是做那档子事。

她冷着脸,“你能不能别一开口就是那点事。”

呼雅泽奇道:“哪对夫妻关上门还会正经作诗写字的?”

敖岚可不信其他人都像他这样饥渴,硬邦邦回道:“以为谁都像你这样。”

呼雅泽揉着她,有几分得意,笑道:“若他们娶到你这样的仙女,只会比我更厉害。”

敖岚心中冷笑,平时在这种时候她不会多言,免得挑起事端让他无礼闹上几日,费心耗神,还不如沉默。

今日她却存心给他找不自在,故作感慨,叹道:“我有时想,若我不是长成这样,或许会过得顺遂些。”

果然,呼雅泽身上肌肉瞬间变硬。

尽管憋火酸涩,但他还是强令自己冷静,仔细品了品敖岚的话。

关心则乱。

平日里敖岚一句话就能让他心神受扰,难以冷静,做出些后悔之事。

此时他回转过来,敖岚恐怕是在探他。

他有些气恼,又有些好笑,自己的小妻子竟然戏弄起他了。

非要坐实他只迷恋她身子的歪论、见他出丑才行。

他也故意逗她,两人假心遇假心。

他便轻佻道:“确实如此。你若长得普通些,我断不会多看你一眼,顶多会把你给太傅,给他配个公主他也无话可说。”

果然,提到太傅,敖岚即刻被气得生烟,正如太傅提起她。

她语气难掩鄙夷,“那我还不如孤寡一生。”

呼雅泽哑然失笑,夫妻俩私底下说说,他也没觉得是冒犯了太傅,刮了下她的鼻子,“憎恨这么多人,不累么?”

敖岚冷笑,“原来你们还知道不讨人喜啊。”

初时呼雅泽不愿认清现实,现在他已能厚着脸皮谈笑自若,搂着怀中美人儿,挨得不留一丝缝隙,似是苦笑,“我也就罢了,你对太傅、云昭王也何曾有过好脸色?”

“谁让你愿意受着。还是你,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

这话让呼雅泽有些难堪,较起真来,气恼道:“我若想过别人,就不会力排众议,一心想着将你接回来,我……”

敖岚纤纤玉指压在他薄唇上,眸如秋水,“跟你开玩笑罢了。”

呼雅泽细长的眸子含着压迫性,“岚儿,你真知我的心意?”

敖岚心内暗道:你这样冷血的人还有心么。

即使你有真心,我半分不稀罕。只是为了一双儿女能过得好,不得不借着你这份“真心”而已。

她撅了嘴,有点生气似的,“早知你开不起玩笑我就不说了。作出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作什么。”

呼雅泽张了张嘴,想将内心深处那句既肉麻,又卑微至极的话说出来,在喉咙处滚了好几滚,终究还是没敢开口。

他有一层担忧在此:若他过早将自己心迹坦白出来,敖岚更肆无忌惮,届时,他可能既留不住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