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又是凉风暮雨天(1 / 2)

<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揭傒斯和于延年准备上班。然后,再用车把清婉姐弟送回婆家。于湉也想跟着车回家,她带着丫鬟,抱着艾艾上了揭傒斯的车。

延年喊她下来,说道:“二妹,你下来坐我的车吧!”

于湉撩开车帘说道:“你的车有姐夫的车好嘛?”

“姐夫还要上朝。”

“他不是五日一朝么?”

“那,姐夫总要上班的吧!”

“他的班,还叫班么?有打无打的事儿。姐夫不似你,需要天天靠上诊脉的。”

揭傒斯笑着对延年说:“延年啊,你让清婉也坐我的车吧,我一起送他们,你就安心上太医院吧!”

清婉和暮羽下了父亲的座驾,也坐上了揭傒斯的马车。

【一】《山水卷》揭傒斯.诗

暮秋的早晨,异常清静。

就连那路边的小河,也似一个害羞的女孩,沉默不语,静静地流向远方。

车上的四个大人和俩孩子,谁也不愿说话,尤其是小艾艾,就从来没听她哭过一声。

瞧着清婉不断地朝艾艾这边观望,于湉终于开了口:“这个艾艾,也不知哭一声,你说,她不会是个哑巴吧?”

清婉不悦道:“二姑呀,您净瞎猜,这么乖的孩子,怎会是个哑巴?!”清婉很是讨厌别人说自己孩子的不好。而且她确信,艾艾不是哑巴,因为在孩子第一次离开自己的时候,哭得是惊天动地的。清婉不敢老盯着艾艾看,便掀开车帘,看窗外的风景。

爱叫的小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硬是不肯鸣唱半声;天上的白云也懒得动一动,好像这个世界都被秋霜凝固了一般。远处的村庄和树林倒是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恰似仙境。

为了打破沉寂,揭傒斯吟诗道:

稍稍云木动,蔼蔼烟峰乱。

远浦引归桡,双崖临绝岸。

方思隐沦客,欲结渔樵伴。

水阔山更遥,幽期空汗漫。

听了揭傒斯的诗章,于湉问道:“听姐夫的口吻,好像厌倦了朝政,有点儿想隐退的意思……”

揭傒斯说:“我也到了‘知天命’之年,难道还不好退休么。”

于湉深情地望着揭傒斯说:“姐夫在妹妹的眼里,永远是年轻的。”

揭傒斯赶紧转移话题,问:“今天,是淑娴‘回门’[1]吧?”

“是啊!”

“转眼之间,你的孩子都出嫁了,你倒是还没长大……想当初,你和淑娴这般大的时候,那个执拗,那个任性……仿佛就在昨天……”

“姐夫,我家没有男主,今儿女婿俩头一次回门,你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应对?你为我陪陪女婿,怎么样?”

“淑娴有三位哥哥,还用得我这个糟老头子陪女婿?”

“嗨!”于湉叹息道,“老大、老二,自从她爹去世后,就没有再进这个家。”

“为何?”

“为他爹的家产,分配不均呗。”

“老三,修染呢?”

“你那亲外甥倒是很好!可不知怎的,自从他去南方做了两次生意回来,就无精打采的,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也不知他是挣了,还是赔了。有时间,你可得好好开导开导他。”于湉边说边看清婉的表情,见清婉皱起了双眉,便对清婉道,“婉儿,今天你也去二姑家吧!”

“不好吧,二姑母,我重孝在身,怎好去恁的家门?”

“哎~无妨的!二姑家里没有老人,不忌讳这些的。再说了,你娘的‘百日’已过,你和暮羽吃了一百天的素食,今天二姑为你俩做些好吃的……”

其实,清婉很想去二姑家见一下修染,但见面后又不知如何面对,便道:“二姑,我还是不去了吧,让暮羽去恁家就行。”

于湉白了清婉一眼,说:“你这孩子,让羽儿一人去我家,谁能哄得了?他离得开你么!再说了,你表妹也想你了,她出嫁时,你也没来送嫁……”

在揭傒斯的说服下,清婉只好跟去了二姑的家。

【二】《暮秋》陆游.诗

舍前舍后养鱼塘,

溪北溪南打稻场;

喜事一双黄蛱蝶,

随人往来弄秋光。

于湉的家住在京城南面,接近郊区。那地方环境优美,前后有溪水,左右有池塘,几垛秋收后的稻草堆在了不远处的稻场。

揭傒斯下了马车,赞叹不已说:“真是田园风光啊,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于湉却问:“姐夫也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为何来一次,还要赞美一次呢?”

揭傒斯笑道:“我不多加赞美,怕你不让我来呀!”

“怎么,你想来我家,让我为你养老?”

“不行么?等我退休后,带着你家大姐,来此钓钓鱼、养养鸟,如何?”

“行啊!只要揭大人不嫌弃我家清贫就好。”

他们说笑着来到了客厅,于湉吩咐仆子去喊修染过来拜见揭傒斯。赵家的管家进屋禀报,新女婿的“归宁宴”早已准备停当。

不一会儿,修染来到客厅拜见揭傒斯。猛然见到了清婉,他那久违的笑容,立刻呈现在了脸上……俩人正在眉目传情,新女婿孙理带着新娘子淑娴回到了娘家。

淑娴一进门,便哭着跑进了自己的闺房。

清婉把暮羽推给了修染照看,自己也转身跟进了表妹的房间。问道:“娴妹,你怎么啦?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越是问淑娴原因,她越是哭得厉害。

“怎么,他欺负你啦?好了,妹妹,你别管了,我这就出去揍他,替我好妹妹出气……”说罢,清婉便佯装往外走。

淑娴立刻拉住了她,梨花带雨地说:“不是他,是太婆婆。”

“太婆婆?太婆婆怎么欺负你啦?”

“她,她,她用手绢摔我啦~”

“哎呀,我的好妹妹!”清婉笑道,“一块小手帕,摔你身上,又不会疼,你何必哭得如此伤心?”

“我又没做错什么,她干嘛摔我?”

“是啊!这老太婆,为什么摔你呀?她什么时候摔的你?今早你归门的时候?”

“不是,是昨天,昨天早上,我给她‘喜帕’的时候。”

“喜帕?什么喜帕?”

“就是…就是…垫在…垫在屁股底下的那块……”

“噢,‘验红’喜帕呀!那你给了你太婆婆后,她说什么了吗?”清婉知道淑娴的公婆已经过世,现在家里,是老婆婆当家。

“她打开看了看,说‘你真是白洁无暇’呀!说罢,就摔在了我的脸上。”

“白洁无暇……怎么,白手帕上什么也没有?”

“还得有什么?”淑娴茫然地问道。

“有什么……爱的象征呀……”清婉笑道,“怎么,你们的新婚之夜,没在一起睡觉?”

“睡了。”

“那,他,没对你干点什么?”

“干什么?!”

“比方说,动手动脚……”

“动了。”

“动了?那为何不见红?”清婉相信,她这表妹是个老实姑娘,男人看一眼就要死要活的主儿,她是绝不会在婚前“做那事”的,便问,“那,他是怎么,动的你呀?”

淑娴羞涩地道:“他捧起…捧起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