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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锦的敷衍，是那样的直接，且令人无法忽视。

“世子妃，尝一尝这一道点心。”

“是。”

“味道怎么样？”包太妃略有期待的眼神。

“尚可。”

南锦咬了九分之一口后，抿了抿嘴里一丝甜腻味道，眉心微不可查一蹙轻蹙，随即就放下了。尚可，她给出了非常敞亮、有礼貌的评价。

包太妃……忍了！

端起茶碗，她润了润喉，降了降心火，言语中，透露着不高兴：

“也难怪，这道点心出自青州，世子妃是青州人氏，原是南府大小姐，后是家道中落，才嫁入戍南王府的？怎么说，是见过世面的，哀家这里的，总归不是最正宗的。”

南锦目光放空，一直思索着天玑的事，对包太妃的‘家常’有一搭没一搭的应话。

“各人各口味，太妃喜欢就好，无需在意是不是正宗的。”

啪嗒一声，包太妃落下茶盖子。

“你这意思……是哀家这里的，果然不是正宗的？”

“只要太妃喜欢，它就是正宗的。”

“你是在糊弄哀家？”

“不敢。”

南锦低眉顺目，应答迅速，没有什么太大的错处，但是说话凉薄的态度，不太隐情的热络，让包太妃不舒服极了！

“知道的是家道中落，不知道的，还以为寒门小户的出身，这般没有礼教!”

“太妃息怒。”

南锦还是垂着眼，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个。

她双手敛在裙子上，屁股没有挪动半分，更别说跪下请罪了。

“你……”

包太妃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想要斥责，又不知寻个什么理由。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她第一次尝到了被忽视，被蔑视的难堪。

没办法在这儿呆了，她才不管姬雍有没有跟孟天枢谈好事情，借口身子不适，扶着丫鬟的手，从侧门离开了正苑暖阁，留南锦一个人还坐着。

宫娥们战战兢兢，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胆子大一些的，上前与南锦说话：“世子妃……”

南锦这才回神儿，点了点自己的茶碗：

“凉了，添些热水。”

“啊……？”宫娥愣怔，心道：她不知自己已气走了包太妃么？还有心喝茶？

南锦余光轻瞥，不怒自威的眸光，令宫娥身子一颤，立刻瑟缩脖子，为她添水。

嗅着茶香，她思绪悠远——终于不再为无聊妇人的聒噪打扰，她越发沉静。

在脑海中，她幻化出了一个敌人。

它不属于任何阵营，不是姬应寒的人，也不是姬雍的的人，它游离众人之上，像是高高俯瞰众生命运的神，搅动着凡间风云，操纵人命。

她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天孽。

曾经引得无数人厮杀、争夺的天孽，在这个世间，它不存在，却依然存在。

就像天玑，没有杀人，却偏偏杀了人。

*

在廊下等了许久，孟天枢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