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着宽袖,一副闲适恣意的样子,与姬雍的一番密谈,并未影响他的心情。
“这么开心?”南锦负手,唤了他一声。
孟天枢见她一个人立着,宫娥替她收着披风,霎时露出不悦之色:
“不开心——穿上,仔细风寒!”
“……变脸大王。”
南锦撇了撇嘴,自知最近几个月,在身子上的问题,她实在拗不过他。反正总要乖乖照办的,就不为此争个地位高下了。
只要习惯了他霸道的关心,偶尔的时候,还挺享受的~
挽上他的手臂,俩人往前走,将身后伺候的宫娥们远远甩开了。
“他与你说了什么?对于长姐,他的态度……是救还是不救?”
“无需他什么态度,天玑死不了。他担心的,不过是南疆的安宁——打,如了姬应寒之意,和,是他之所欲。这整一件事,都是他和姬应寒的博弈罢了。”
孟天枢与南锦一样,看透了局面的本质。
只要看透了这个,便稍稍放心忧心,至少天玑性命无碍,无人敢动手杀她。
“……我想和你提一个假设。”
“恩?”
孟天枢余光落下,示意她说吧。
南锦在腹中措辞一番后道:“首先呢,我们假设这个世间,有一个很厉害的敌人,他不受身份地位所限制,他不属于皇帝和摄政王任何一方,但他的一个举动,就能左右局势。”
“比如?”孟天枢似乎对这个假设很感兴趣。
南锦抿了抿唇,继续娓娓道来。
她假设这个敌人叫天孽,它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群人。
它在京城培植了一些势力,渗透进了宗族门阀之中,也是它送了婉儿给爹爹南稷山,从南家每一年的账目中作假,以四大家族做幌子,搜刮本该充缴国库的民脂民膏。
它像一个判官,一直左右着局势,姬应寒占据上风了,它就转头帮姬雍,姬雍厉害了,他也会帮一帮姬应寒。
南锦觉得,爹爹受制于京城的‘它’很可能就是那个天孽。
包括方宁的仇恨,对南家的报复,其实都是天孽左右局势的一种手段。
甚至陇西,南锦觉得也是,是天孽想要灭一灭汪家势力,帮着姬雍对付姬应寒在陇西的帮手,边境和谈,这一句,是姬雍胜了了。
可是它又不愿姬雍太舒服,南疆就不能和了,它要重新给姬应寒兵权——
所以,天玑杀了南疆王!
和谈破灭了。
“不过它有什么手段,通灵也好,连长溪都不曾见过的邪术也好,一定是它操控了长姐,让她杀了人——目的很明显,这一次,它站在了姬应寒的一边,此消彼长!”
南锦越说越激动,拉着孟天枢到了一处凉亭。
凉亭中恰好摆着棋盘,她一手抓了把黑子,一手抓了把白子,哗啦啦,全摆在了期盼上。
“这里是九州,白子是姬应寒,黑子是姬雍——我们都算不上棋子,真正执棋的人,恐怕是跳脱我们认知的存在……它在玩弄我们,玩弄一切!”
孟天枢目色沉沉,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缓缓摇头——
南锦有些失落:“你不信我说了,觉得我说的太荒谬了?”
孟天枢瞳孔一缩,抬手,扫掉了期盼上的白子:
“它不是在玩,它是在赌——只是天玑这件事,它心急了,所以违反了底线,这才被我们抓到了影子。”
南锦表示不解。
孟天枢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它若是玩,谁赢了都无妨,逼得他动手了……只能说明,它有自己的目的,更有自己的倾向性。”
尾巴都露出来了,离真正抓住它,也不远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