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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的疯病越发严重,整日蓬头垢面,即便是宫人们替她整理好了衣着没多久她还是照样能把自己弄的乱七八糟。
见人就傻笑,这还是她好的时候,若是不好的时候就会咬人打人,嘴里说的也是疯话,没有人知道她要表达什么,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若是荣国公张玉还在人世间见到这般的张氏,也不知该如何做想。
即便是张玉在世,也只会认为女儿得了莫名的疯病,只能摇头叹息罢了。因为就连朱棣去追查缘由,也没能查到一丝结果,只当是她因为张玉的去世忧郁成疾故此才生了这病。即便是朱棣查出了什么,又能如何?
他能拿那个心尖尖上的人怎么样,何况他又是个极其护短的,他和张氏是什么感情?他又和李永乐是什么感情?孰轻孰重?即便是李永乐没道理,他也不忍心为一个疯子伤了她。
自从张氏疯了之后,朱棣便不让永安公主在与张青住在一起。张青自然是不知道,因为她已经疯了,已记不住自己还有那么一个小女儿。
只永安公主成日里哭闹,每个小孩子都离不开母亲,即便是奶娘日夜不离的照看着,小公主依然啼哭不休。一对小眼睛都哭肿了,嗓子也哑了,朱棣知晓小公主受累成这幅模样,于心多有不忍。可若是让他带孩子吧,这也不成体统。
一个当皇帝的整日里做些妈们干的事儿,这算什么啊。何况他本就日理万机哪里有那闲工夫带孩子,从前但凡是有个没妈的孩子都是让徐皇后带着,但眼下徐皇后身子大不如从前不谈,身边已有两个幼童。
一个便是王氏的那个小儿子,王氏死后便是让她带着。还有一个便是朱棣的妹妹,说起这个妹妹就奇怪了,朱棣的妹妹大多都是嫁人了的,怎么还有个年纪那么小的,他老爹朱元璋不是已经死了吗?
众所周知,朱元璋的生育能力那是杠杠的,他除了有26个儿子,还有18个女儿!(此处应该有掌声)明太祖朱元璋最小的一个女儿,叫宝庆公主,受尽呵护一生尊贵。宝庆公主的生母为朱元璋晚年宠幸的宫女张某,人称张美人。宝庆公主出生时,朱元璋已十分老迈。
“成祖即位,主甫八岁”也就是到明成祖朱棣靖难登基时宝庆公主才虚8岁,由此可以推算出宝庆公主生于洪武28年,当时,朱元璋已经年近70岁,孙子已经是一大堆。古来稀还能得女的朱元璋,十分疼爱这位小女,不仅奉若明珠百般呵护,且常常召见。但宝庆公主4岁时,朱元璋就一命呜呼。
朱元璋驾崩,他后宫妃嫔共有38人被迫自尽殉葬,此外还有曾经侍寝而未获封号的宫女十多人,全部葬于明孝陵西侧。(辛好朱棣不像朱元璋那么纵欲)而张美人,却因为朱元璋生前十分疼爱宝庆公主的原因,免予殉葬,捡回了一条性命。可她出生不好是个宫女,朱元璋死后也没资格抚养宝庆公主。
朱棣十分疼爱他这个小妹妹,此后,这个宝庆公主便让朱棣安排在了徐皇后身边。如此这般一个还未曾生养过的女子,倒莫名其妙的养了两个孩子。故此徐皇后身子不好,又同时抚养了两个孩子,已没有精力在去多抚养一个。
那么怎么办呢?总不能让李永乐去照顾吧,虽然那永安公主也蛮讨李永乐喜爱的,可朱棣想着,李永乐身子未愈便让她带个孩子,她自己个儿还是个孩子般的性子呢。哪里能让她折腾,若是累了咳嗽气喘的,还惹来人一阵心痛。图啥呢?
所以朱棣让奶娘将小公主搬去了中和殿住在其中的一个小院里,朱棣得了闲或晚间批完皱褶都会去瞧一瞧小公主。李永乐也住在中和殿呢,如此一来两人便成了邻居,李永乐得知小公主因张氏的事,才不得已离开了母亲搬来了这中和殿。
心里愧疚的很,若不是自己使计她的母亲也不会疯,孩子无辜。因心中愧疚李永乐便每日去陪伴小公主,心想着多少能补偿一点心里的负罪感吧!
有时候你再恨一个人,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手段,害了那人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连累了她身边那些无辜的人,虽你是无心的,但心里定会内疚觉得亏欠,李永乐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在张氏的吃食里放五石散。如今只能想着都好生的弥补在永安身上吧,若是死后真下了地狱她也是无话可说,认了的。
这日徐皇后来中和殿串门子,两人聊了几句便聊到张氏。
李永乐斜斜靠在软塌上,面色微白眼圈下稍带青色,那徐皇后见了之后说:“姐姐听说妹妹昨晚睡得不甚安稳,今早还传了太医,怎么会这样?安说妹妹都养了快两月了,怎么不见从前那般好呢?
我听你每日都稍带咳嗽,你年纪尚轻可不能活成个病美人样。这宫里头的太医着实太无用了,该拉出去治罪。姐姐寻思着,可要奏明皇上去民间请来神医,替妹妹看看!”
李永乐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唉....哪有那么矫情的事,我这是大伤也没那么快好的道理。太医说了,需得好生调养,没个一两年怕是好不成的。姐姐莫要担心,妹妹心里头有数。妹妹偶有干咳也有的,本就是伤了肺能不咳嗽嘛。
咳嗽倒是小的,只要吃些止咳的便是,咳嗽不带血丝便是最好的了。我向来是个惜命的人,自然会好生爱惜自己的身子。姐姐勿要总是挂念着我,你最近心口可还会隐隐作痛了?”
徐皇后听完似松了一口气,唇角微扬,笑道:“我这病大约也快有两载有余,习惯了。大约是你被那毒妇刺伤那日我吐了一口血,便晕厥了去。调养了几月,现在是好多了。妹妹说的,叫我好生吃药,姐姐可没在偷偷逃过了!”话闭,呵呵笑着!